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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July 20, 2008

永遠的大姐

纏綿病榻數載,不料大姐先我而去。不願相信,那個文雅端莊、雍容大度、善良聰明的大姐會與我們天人兩隔。
恍惚中,又回到那烽火連天年代的粵北山區“戰時兒童教養院”,童稚的我任性而無知,與大姐相依為命,饑寒交迫中僅僅年長幾歲的大姐給予我的是慈母般的溫暖和呵護。六十多年後同學聚會中,學長們對當年追隨大姐身邊,哪怕是一塊紅薯大姐也讓我先吃的情景記憶猶新。
當被歷史隔斷在海峽兩岸的幾十年間,大姐牽頭多方設法,通過香港友人輾轉信件、匯款,在“文革”那個特殊的年代,正是大姐和親人們雪中送炭的關愛,幫助我和妻兒們渡過了最困難的歲月。孩子們長大後,回憶往事,總會回想起當年山村生活擁有那個年代的唯一“高檔設備”—一壹部二手“紅棉”牌自行車,就是收到大姐匯款後購買用以維持生計的。
80年代後,兄弟姐妹們時有回鄉,而大姐是回來次數最多的。接觸多了,大姐的勤勉、節儉、好學、聰敏、富有涵養、豁達大度深深影響了我的下一代,大女兒阿玲就不只一次說過:大姑的堅強、理性、修養、精神追求和深厚的文化底蘊,是我們晚輩所望塵莫及的。
幾年前仲華去世後,我不幸中風偏癱,從此纏綿病榻。大姐以年近耄耋之軀,不辭勞苦,年年奔波回來看望。不論是揭陽還是穗城,大姐給我的永遠是如沐春風般的鼓勵安慰和幫助。去年11月,大姐最後一次回來,數次唔面,促膝深談。臨走告別時,大姐去而復返,依依不捨,在病床邊緊握我的手流淚說:“弟啊,此次一別,不知還能否見面,姐或許會走在你的前頭。”一語成讖,竟是永別。
沿著歲月的痕跡,憶及大姐在我生命中留下的點點滴滴,淚雨滂沱之際,耳旁卻聞大姐在說:“潮信弟,不要悲傷,不要流淚,蒙主恩召,天堂裏沒有痛苦和黑暗,只有鮮花和陽光。”
大姐,我心中永遠的大姐,我確信,你在天堂一定過得很好。

弟 潮信
女兒魏玲執筆
2008年7月18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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